“那人可信?”
“是我们临村的老乡,信得过,他是好心人,不会骗我。”
“你丈夫是来这边做工?”
“不像,好像是来这儿喝酒、享福。”她又将信将疑起来,“那老乡说我男人穿得特别讲究,特别阔气,和屋子里面的阔少爷、阔小姐一模一样,西服革履,扎着领带,头发锃亮,还配了一幅大金丝眼镜呢,像个香港大老板。”
“什么时间?”
“前几天,说是晚上,都快12点了。”
“所以今天你才等得这么晚?”
“这是第二天,昨天也等了。”
我指着白露酒吧:“干嘛不到里面去看看?”
“不敢,”她变得怯生生的,“我趴在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两回,没有。”
“那就是没在呗?”
“说不定还没进去呢。”
这是一种心理偏向,等人、寻人心切,总难免会把偶然误当成必然,把一丝希望误当成全部希望。她已经够苦的了,我不忍心再奚落她,不然非给她讲讲那个“守株待兔”的故事不可。
如今,打工农民中腰囊殷实的很是不少,深夜光临白露酒吧来消遣、娱乐也不是没有可能,她的男人真的发迹啦?如果这是真的,那么他会丢下个贫寒如此的新婚爱妻而不顾吗?
既然穿着、打扮都不像,八成就不是,肯定是那个老乡误认了。
我想证实一下:“那老乡和他说话啦?”
“模样、穿戴变化太大,那老乡没敢认。”
“到底是不是你的男人?”
“老乡说是,可我不信,”她又否定了刚才的话,“我男人的眼力特别好,阴着天都能看出二里地远,干嘛要戴眼镜?”
她以为戴眼镜的都是近视眼。
我还得从头问起:“他没给你写过地址?”
“没。”
“也没往家写过信,或者托同乡捎过口信?”
“没有,都没有,”她显出喜色,向我面前凑来,“怎么,你想帮我?”
“如果有可能,我当然要使你们团聚,可是你必须对我说实话,不能瞒着什么。”
“不……我没瞒你,”她吞吞吐吐着,重又退了回去,一副似有隐衷的情态,“我都告诉你了,只要是和我男人有关系的……”
“就是说,还有没说的?”
“没有,真的没有了,不骗你,”她语气十分恳切,“求人办事,哪有不说实话的?”
随身携带剔肉刀的缘由还是没说清,她所隐瞒的肯定不是这方面的事。
我还是想挤她道出真情。
“情况不明,让我怎么办?”我摊开两手,故意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,“对不起,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。”
“谢谢你的好心,”她叹了一口气,“唉,我只听说求人难,没想到求警察也这么难,咱们还是说说买卖吧,我这花生米你到底买不?准斤足两,买卖公平,多一分钱我也不收。”(待续)